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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八月常晴偶雨。

【灰谷兄弟】出逃

【灰谷兰生日祭24h接力—18:00】


◎六本木少年国王们的回忆录

◎cb向放心食用

◎比较我流,如有不适及时止损



  黑暗徒有脏腑却无面孔,一丝火星划过,映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,烟草独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。

  

  过分逼仄的天台储藏室内,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在分享一支烟。短发男人手上戴了好几个戒指,只着一眼便知晓价格不菲,微弱的火光下,两人的表情都异常冷静,即使现在正在躲避警察的追捕。


  即使他们刚刚正在吵架。


  灰谷龙胆单手扶额蹲在角落,默默吸了一口烟,他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和哥哥吵架是什么时候了,兄弟俩从小关系就好,做什么事都是一起,甚至于纹身都是一人一半,吵架的次数自然也屈指可数。


  灰谷兰侧过身去,就着弟弟的手吸了一口烟,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

  “我们算是成功出逃了。”


  听他突然总结起人生故事,龙胆困惑不已。

  

  “哥,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?”

  

   要知道会讲故事的人往往都是从结尾开始讲,然后再是开头。 灰谷兰没有看他,顾自说着话。


  “我记得还在老宅的时候,我们两长得几乎一模一样,连母亲都分不出我们。”


  “嗯。”


  龙胆怔怔地看着缓慢燃烧的香烟,思绪却回到了二十多年前。

  

  那天也是灰谷兰的生日,是下着小雨的晚春,是他们的第一次出逃。


  天还没亮他就被哥哥从床上拖起来,两人挑了套最朴素的衣服换上,猫着腰踩过母亲最喜欢的那一大片月季丛,翻墙出了门。警报声响起的时候,白昼的第一缕光使得那几颗闪烁的小星逐渐暗淡,兄弟俩放声大笑着,在细密的雨丝里向着远离家的方向漫无目的地狂奔。


  可八九岁的男孩又能走多远呢,他们跑进了一片依偎着小山的树林,晨光顺着树叶的缝隙倾斜在二人身上,雨却没有要停的趋势。灰谷兰转了转眼珠,给了弟弟一个微笑,幼年的龙胆虽不理解他要做什么,但他知道,灰谷兰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,基本没什么好事。


  “你知道吗龙胆?下太阳雨的日子,在野外能碰到狐狸娶亲,据说被带走的人都会被吃掉肝脏呢。”


  “我是男孩子。”灰谷龙胆下意识用手环住了膝盖。


  “那万一是母狐狸呢?”灰谷兰坏笑着打量他,“我弟弟这么可爱,肯定会被抓走吧。”


  “你少吓唬我!”


  即使内心已经开始发怵,男孩依旧强装镇定,他哥哥什么都好,就是特别喜欢逗自己,他不想又哭鼻子然后被嘲笑。


  “好吧,你不信就算啦。”灰谷兰拍拍屁股站起来,冲他伸出手,“走,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

  上山的石阶被雨水擦拭得闪闪发亮,男孩们拉着手走在无人问津的山路上。草丛里一闪而过的雨蛙,枝头啁啾的幼鸟,以及不知名的野莓,无一不在吸引他们的注意。兄弟二人没有过多的交谈,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,年幼早熟的男孩们深知这段时间的宝贵,不愿将其浪费在交谈上。


  小山不高,约莫二十分钟他们就登了顶,最先出现在视线里的是褪色了的鸟居,岁月的洗礼让它略显狼狈,青苔早已爬满底部作为支撑的石墩,鸟居上方高高翘起的部分也有了明显的破损,这是任意一位神社的主持见了都会唏嘘不已的落败。


  鸟居后方是块十多坪的地,这里坐落着一间极小的神社,或许称其为小屋更合适,屋顶一大半都没了踪迹,独留几根长着蕈菌的横梁。房门也不知所踪,隔得老远便能看见立在屋子中央的神龛和落了灰的神像,雨幕制造的薄雾萦绕在侧,使得此地格外玄秘。


  那个狐狸娶亲的故事冷不丁地从灰谷龙胆的脑子里蹦出来,这番荒芜的境地让他不由得全身发毛,可男孩又是个要强的主,愈是害怕,他便愈觉得自己要勇敢,于是龙胆更加挺直了背,就像童话里的锡兵那样,灰谷兰一瞧弟弟这架势,便晓得刚刚的诡计得逞了。


  哥哥想进屋看看,弟弟死都不挪一步。


  灰谷兰只能自己进了屋,龙胆杵在原地,目睹哥哥耐心地吹去神龛上的灰尘,倒掉瓷盘里烂透了的供果,又从兜里摸出刚刚在路上顺手采摘的野莓摆了上去,做完这些,灰谷兰双手合十,对着神像吐露自己的心愿。


  “希望我和龙胆有朝一日可以肆意地活。”

  

   灰谷龙胆注意到,自己的哥哥自始至终都睁着眼。


  好像从那时起,灰谷兰在处事方面就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调理性和计划性,

  

  雨停的悄然无息,阳光吻在男孩的脸上,灰谷兰的眼睛在那一刻显得澄澈又透明,干净到能倒映出天空,这使得龙胆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错觉:现在的哥哥好像无悲无喜的神明。


  下山前灰谷兰提议做个游戏,比一比谁先下山,看着弟弟飞快冲下山的背影,他坏心眼地绕了一条最远的路。


  又开始下太阳雨了,山脚下等待的灰谷龙胆心里莫名烦躁起来,他越来越害怕,越来越不安。


  哥哥那么好看,会不会被狐狸抓去吃掉肝脏了呢?

  

  年幼的他并不具备识别玩笑话的能力,他无条件信赖着自己的哥哥,因而让这种荒谬的想法侵占了大脑。他蹲在树下死死盯着上山的那段石阶,无比渴求哥哥的身影在下一秒出现。


  可那里什么都没有,只有沙沙的雨声和潮湿黏腻的风。


  终于,灰谷龙胆再也忍不住,崩溃大哭起来,这哭声着实太过响亮,饶是绕路的灰谷兰都听得一清二楚,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灰谷龙胆的身边,抱着弟弟好一顿哄。


  “不哭了龙胆,我们回去吧。”


  “就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吗?他们肯定找不到。”男孩眨巴眨巴哭得通红的眼睛,大哭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喑哑。


  “总是得回去的。”灰谷兰伸手捋了捋弟弟凌乱的刘海,“但我向你保证,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那个坟墓。”


  管家把他们寻回家时,梳妆到一半的母亲正在挑选晚宴要佩戴的宝石项链,她厉声数落着男孩们出逃的恶劣行径,之后又俯下身来捧起哥哥的脸,疲惫且无奈地重复道。


  “兰,你要给弟弟做个榜样。”


  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,二人都深知这是母亲一贯的教育方针,而男孩只是乖巧地应下。


  蓦的,他微笑着抬起头。


  “好的妈妈,但是我是龙胆。”


  华服的裙摆翻滚着,最终消失在转角处。兄弟俩目送母亲气急败坏地离去,他们相视一笑,脚步轻快地往房间走。佣人们早早备好了洗澡水,等两个小祖宗收拾好,属于灰谷兰的生日晚宴便要开始了。


  “哥,你刚刚为什么要骗她。”灰谷龙胆看着镜子前的哥哥,彼时他们还留着一样的短发,除了兰稍微高一点,他们看上去真的一模一样。


  其实仔细看的话,是能够发现兄弟俩的差别的,这种差距在成年后愈发明显,哥哥看上去彬彬有礼,背后主意却大得快捅破天;弟弟看似顽劣,实则是一张印满哥哥笔迹的纸,眼里永远多一种不服输的劲儿。


  “我不喜欢她这样。”金发少年熟练地给领带打了个亚伯特结,随即开始帮助弟弟穿衣服,“连自己亲身的儿子都分不清,未免太过可笑。”


  “唔,我赞同。她甚至没为我们感到一点点担心。”


  “我们要学会放弃幻想,龙胆。”灰谷兰罕见地叹了口气,“她是位伟大却可悲的女性。”


  “为什么伟大?”


  “书上说,生而为母,就是一种伟大。”


  “那为什么可悲啊?”


  “因为她一生都将被困在这座坟墓里。”


  “好吧!哥,你觉得今晚会有铜锣烧吗?”


  “灰谷女士不会允许这种平民的东西出现在餐桌上的。”灰谷兰拿起熨得平整的西装外套,“抬抬手,把你的外套穿上。”


  “哦。”龙胆不情愿地瘪瘪嘴,“我真的很讨厌宴会。”


  “谁不是呢?”灰谷兰揉了揉他的头,“走吧,不然一会灰谷女士又要生气喽。”


  难得今天灰谷先生也在,他又一次将今日的主角灰谷兰介绍给众人,顺带也介绍了一下他的小儿子,哪怕每年的宾客都差不多。


  趁没人注意,灰谷兰一手拉着弟弟,一手提着双层甜品盘偷摸溜上了二楼的露台,他两手一撑,轻松坐上了大理石雕琢的扶手,接着,他又把灰谷龙胆也拉了上来,两人晃着腿开始欣赏父亲的表演。

  

  此刻的灰谷先生一脸正色地诉说着自己对儿子们寄予的厚望。


  “一些陈词滥调。”灰谷兰咂咂嘴,拿起盘中的马卡龙咬了一口。


  龙胆点点头,虽然并不理解哥哥的话,但他无条件支持。


  深情并茂的演说终于在灰谷先生举杯的那一刻迎来尾声,围着他的那些人也逐渐散开,名流们开始在偌大的宴客厅来回踱步,企图结交一些不同圈子的权贵。

  

  老宅的佣人们将地砖擦得一尘不染,干净到几乎能反射宾客们的脸。有那么一瞬间,灰谷兰甚至觉得这些人像极了在抛了光的铜盘上爬来爬去的苍蝇。


  兄弟俩开始分食一份拿破仑派,灰谷兰偏爱在这种场合使坏,他伸手捻起一小块装饰用的草莓向下丢去,目睹受害人痛呼后,他满意地笑了。


  “我一定要离开这里,你会和我一起的对吧?龙胆。”


  “当然啦。”


  看着弟弟懵懂却坚定的神情,灰谷兰不由地又笑出声来,他的脸上荡漾着肆意的笑容,连带着那对水晶般的绛紫色眼眸也被点亮了。


  龙胆看着哥哥的脸,思绪翩跹。在他心里,灰谷兰无疑是最美的,大概是源自于灵魂深处对哥哥的崇拜和敬爱,即使兄弟俩的长相相似到母亲都无法区分,他却总认为哥哥比自己要好看许多。哥哥的笑颜总是让他联想起父亲收藏室里的纳西索斯——一尊异常俊美的,笑意盈盈的美少年铜像,据说那是别人花了大价钱拍得的真迹,特地送来讨父亲的欢心。


  打那天之后,灰谷兰不知道从哪搞了一张日本地图来,开始和弟弟一起做出逃规划。他们的目的地是远在东京的六本木,一个和老宅所在地截然不同的城市。比起古朴宁静的京都,陌生的东京散发着一种潜在的充满诱惑的召唤。


  与家族做对,需要的正是这种摒弃一切的勇气。


  来到东京的第一天,兄弟俩躺在出租屋的榻榻米上,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,即使整个屋子小到还没有老宅的浴室大。


  “等我们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,就来一场贯穿整个日本的旅游怎么样?”灰谷兰侧过身看着弟弟,兴奋地说道,“从南方的关岛到北方的北海道。”


  地方小到他不能翻身,因此他只能侧过身。


  “只要我们兄弟一直待在一起,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

  燃尽断裂的烟灰落在灰谷龙胆手上,烫得他回了神。

  

  诚然,不论做什么事,灰谷兄弟总是在一起,一起打架,一起纹身,一起统领六本木的不良组织,一起加入梵天。

  

  原来是,以后更是。


  手机的光突然亮起,是九井一发来的短信:确认安全,可以出来了。


  走出储藏室的那一刻,一颗烟花刚好升起,闪亮的细碎光点点缀了夜空,东京从来不是会在夜晚陷入睡眠的城市。


  兄弟俩并不着急离开,而是倚着栏杆欣赏起烟花来,这一次打破沉默的人是灰谷龙胆。


  “你记不记得灰谷女士发现那张地图时说的话?”


  “离开了这里你们永远不可能出人头地?”灰谷兰挑眉,远处大厦的屏幕上,赫然投放着带有兄弟俩照片的通缉令,“恐怕她做梦也想不到,自己的儿子会以这种方式出人头地。”


  “好吧!她可能到死也不会觉得这是她儿子,毕竟日本姓灰谷的多得去了哩。”


  “哥,那你还记得你对着那个破神像许的愿望吗?”


  “你今天好像很怀旧。”灰谷兰轻笑一声,像是想起来什么,他补充道,“其实我是无神论者。”


  “我知道。”龙胆看着哥哥,酝酿着措辞,“任务结束之后去旅行吧,从南方的关岛到北方的北海道。”


  “行。”


  “还有,哥。”


  “嗯?”


  “生日快乐。”

  

  

——The End——


祝灰谷兰小朋友永远幸福💕❤️

快和我评论区互动下不要让我冷场好吗家人们(´⌒`。) 


上一棒:@眠眠睡不着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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